李津逵:中国国际城市化发展战略研究委员会副主任;
中国25家高端智库之一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理事、资深研究员;
中国市长协会顾问、北京大学景观学院客座教授。
一般国家的中心城市,承担着区域功能,但是走近世界舞台中心国家的中心城市,一定是在某一个方面或某几个方面,承担世界领头羊的功能。
先让我们看一下:在工业革命之后的英国,它的伦敦是世界金融中心,它的剑桥是世界高等教育中心,它的格拉斯哥是世界造船中心、蒸汽机车制造中心,它的曼彻斯特是世界纺织业中心,它的利物浦是世界航运中心。
1929年之后,世界舞台的聚光点穿过大西洋来到了美洲。纽约变成了世界金融中心,休斯顿变成了世界石油中心,芝加哥变成了世界制造业中心,底特律变成了世界汽车制造中心,匹斯堡变成了世界钢铁工业中心。当然,今天这个聚光灯掠过了北美大陆,从美国东部来到了美国西部。今天的西雅图是全球航空制造业中心,今天的旧金山和硅谷是全世界IT互联网中心,而今天的洛杉矶,它是全球的电影、娱乐、文化中心。
而眼下,这个舞台的聚光灯已经越过了北美,跨越了太平洋的上空。我们看到21世纪以来,平均每一年日本都要获得一项诺贝尔奖。而全球TOP100创新企业中有三四十家是日韩的企业,更多家是美国的企业。中国已经有一家企业在去年入围,就是深圳的华为。
当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国运走向世界中心的时候,我们的国家级中心城市一定会在某一个、某几个方面引领着世界产业的潮流。那么这样一个规律最好的体现是哪里?就是我们的武汉。
武汉的起伏兴衰决定于和世界中心的距离
武汉的起伏兴衰决定于什么?决定于和世界中心的距离。换句话说,是和人类文明创新中心的距离。这个距离越近,武汉就越发达,这个距离越远,武汉就会遭受痛苦。这个距离越近,武汉的房价就会越高。
坦率地跟大家讲,看一个城市的房价看什么?像深圳这样的城市,没有北京的文化历史、没有北京的高等教育、没有北京的科研院所、没有北京占全国三分之一的名医,可为什么他们的房价可以直逼北京?就是因为那座城市距离人类文明创新中心越来越近。
再让我们来看一下武汉,曾经的武汉离世界多么近,1861年汉口开埠,五国租界设在汉口,把人类的先进文明带到了我们的武汉。这是挑战啊,那么我们的武汉做出了怎样的应战呢?在大江对岸的武昌,湖广总督府的眼皮子底下就可以出现四个国家的传教士船,就可以出现新型的报纸、新型的传媒、新型的大学、新型的医院,我们中华民族就在挑战面前勇敢地应战。张之洞督鄂18年,18年间,他办了多少的企业?这位不言革命的大革命家,从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医疗、卫生、新闻、出版等全方位将武汉最大限度推向了世界的中心。另一个中国的伟人,他走遍了北美,熟悉英国。他说,武汉这个城市未来会鼎足而立为世界三大名城之一。哪三大名城呢?他说,纽约,伦敦,武汉!说这句话的是谁,就是孙中山。孙中山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武汉有地利。他说,长江中游的武汉相当于沿海海岸线的延伸,而九省通衢的位置就是中国的中心。
当然,我们看到了,武汉有离世界最近的时候,也有离世界很远很远的时候。在那样的时候,我们的中国,已经到了经济崩溃的边缘。好在,在整整四十年前改革开放时刻来临,让我们武汉又一次打开了通向世界的大门。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的武汉对外开放就大步向前了。我们的武汉最先引进了洋厂长,最先引进了洋顾问。
大家看到的这位,他的名字是戴利。他曾经当了二十年芝加哥市的市长,现在他来到了东方芝加哥,做了我们武汉的顾问。两年以前,我和他一起开会的时候,我们大家一起聊起了武汉——这座我们共同喜爱的城市。我说:你觉得武汉还有什么问题吗?他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他说:武汉和很多中国城市一样,还不具备与世界对话的能力。
大家还记得,刚才汉阳铁厂前面顶戴花翎的那张照片吗?那张照片我不是在国内看到的,最早看到那张照片,是在哈佛大学建筑学院。建筑学院的院长彼得·罗问我们: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没有人知道。彼得·罗说:他的名字叫张之洞。
武汉的运程到了
朋友们,美国人比我们更了解我们的武汉。我们知道,外国人、世界非常了解我们的武汉,而我们的武汉,对世界的了解才刚刚打开大门。武汉有一个世界名城、中华名城之命,但是四十年来,难道它的发展尽如人意吗?到底是因为什么问题,它的运程好像还没有到来。但今天不同了,最近这几年,武汉人民已经忍受了大开发的种种不便,我们的武汉现在畅通了,我们的武汉现在长高了,我们武汉的光谷要承担中国芯的研制了。我们的武汉在方方面面都开始迎来它的新运程了。大家看到了吗?这幅图它所说的是常住人口的走势。我跟大家说,这仅仅是刚刚开始,按照芝加哥人口占美国人口的比例,那东方芝加哥的武汉应该有多少人口呢?应该是三千万。
那么这样一个在全国的排名,仅仅是代表了昨天,它不能代表今天,更不能代表明天。武汉的运程到了,我们的国家已经给了它新的定位和新的职能。在整个长江流域的规划中间,我们的武汉被“补”为一个国家级中心城市。在十年之前,国家级中心城市这个词刚刚提出来的时候,只有北京、天津、上海、广州、重庆,整个中国的中部是一片漆黑啊。但今天,武汉已经变成了中部崛起的龙头。我们发现,武汉的运程恰好赶上了人类文明的一个新的拐点、新的台阶,这就是工业4.0.
工业1.0叫机械化,用了一百年的时间。英国人把瓦特发明的蒸汽机普及之后,英国相当增加了四千万红利,相当于每一个英国人旁边配了一个奴隶,在给他做工。而在电力革命时代,也就是工业2.0的时代,按照我们武汉这样的城市来说,各位,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跟了多少个奴隶?跟了三十个奴隶。他们在拼命地给你发电,这样你回家可以看电视,走路可以有路灯,然后我们掏出手机来可以对话。到工业3.0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配了无数奴隶,走到全世界的图书馆,给我们搜寻各种各样的资料。
工业4.0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工业4.0是年轻人才知道的一个时代,我们说大数据,我们说人工智能,我们说物联网,我们说区块链,大家知道吗?现在在深圳,一个90后的区块链亿万富翁,在给几个70后的创业者投资。现在变成了这样的一个时代,谁都说不清楚明天会发生什么。以往我们预测说10年以后、20年以后才会出现的事情,可能明天就来到了眼前。
复兴大武汉需要四方面能力
以往我们说,未来永远是未来,而今天我们说未来已来。所以,未来的长江新城会怎么样?未来的光谷会怎么样?说得越清楚可能就越不靠谱。这样的一个时代,真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要和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同行,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素质,什么样的能力呢?我大致理了一下,就是复兴大武汉的四个方面:复兴与世界的对话能力、复兴审美的眼光、复兴工匠精神、复兴百折不回的意志。
第一,要复兴与世界对话的能力。武汉今天,坦白地讲,还不是一个双语城市,但是各位知道吗?我们所用的汉语,是一个十四亿人拥挤在一起的语言孤岛。假如十年以后,还是一个单语城市,它就担不起复兴大武汉,所以各位,你们的孩子,你们自己,我们大家,如果还没有养成带着耳机每天听英语习惯的话,可能在未来复兴大武汉的时代,就要把我们甩出快车道了。
我再给大家说第二个,就是要复兴一个审美的眼光。我曾经在昙华林见到了一些大学生,我问他们在上大学期间有多少人听过音乐会?有多少人看过画展?有多少人观赏过话剧?所有举手的都在30%左右。我说的审美,还绝不仅仅是艺术的修养,而是整个人类行为方式、道德标准、情操素养,我们的武汉需要这样的一种复兴。
我说的第三个是要复兴工匠精神。这里有一个非常生动的故事,十多年前武汉市政府接到了一封来自英国的信,信中说:“我们是汉阳水塔的建筑方,这座水塔,按照我们当时的设计,70年的寿命已经到期,未来我们将不再对这座水塔的质量负责了,如果你们还要继续使用这座水塔,请你们对水塔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测。我们会告知贵方所有的关节点。”大约三年前,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了中国“双60强”的企业家听,这个“双60强”指的是出口设计60强和出口工程承包60强,都是响当当的工程设计和工程施工单位。我说,你们现在在全世界设计施工了好多项目,未来,你们设计的项目到期的时候,你们的后人,你们的后人的后人的后人,能够给甲方写这样一封信的,请举手?大家猜一猜,当时场上有多少人举手?大家能猜出来有多少人举手吗?你们的沉默,已经表达了你们的猜测。我们的工匠精神比起70年前英国那家机构,还远远不足。
最后,我们面向一个未知的未来,我们一定会饱受挫折,我们在座有一位武汉大学的教授,他正在研究挫折教育。他说,要让我们的孩子能够经受起挫折,能够超越挫折,能够预测挫折。是的,未来的武汉一定会有很多很多挫折,在这样一个不确定时代里,不仅是武汉,我们每一个企业,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我们的孩子,都要经受挫折。但我们有没有这样百折不回的意志?我相信,各位,我从你们的目光中看到了信念。要靠坚不可摧的意志去走向这个伟大的时代,实现大武汉的伟大复兴。
(中国国际城市化发展战略研究委员会副主任 李津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