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二，终于重又用上了煤气，准确地说，是天然气。上周六，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闹醒，书面通知约定12点来的煤气公司工作人员9点就提前驾到，说好的老设备改造就是一句话：“你家的煤气灶不能用，去××中学买新的吧。”××中学就在街对面，操场上，煤气公司正组织多家厂商展销燃气灶、热水器。午饭后，我打算去看看。谁承想一出门，嚯，换了人间！这个建于上世纪80年代初的老小区，门口停了两辆大卡车，里面叠满天然气灶，私人老板“壕”气干云地忙着数钱，全然不顾那些忙碌穿梭在他身边的自行车，车上骑着回收旧灶、旧热水器的小贩。冲破这一层防线，我来到操场，想买款简单的了事，最便宜的都是300元，只收现金，隔天发货。我顶着太阳刷淘宝App，某品牌的有248元。

　　回家毫不犹豫下了单，再拿起改造前夕下发的书面通知仔仔细细读，大部分空间都是两家企业的广告，只有很小一行字（英文里臭名昭著的fine print）写着，陈旧的设备，由于无法使用天然气，必须更换。但是，如何定义“陈旧”，如何确定谁家的灶台无法使用天然气，这些都只字未提。我想起刚才那位工作人员在寒舍不足十秒钟的露脸与宣判，不由得不追问一句：为何前几天不能上门来“打打样子”，给个专业意见的预判？如果那时说要换，我今天老早准备好电商平台买来的灶台，可以无缝衔接，不至于家里断炊啊！

　　由此，我又想起上月的电信光纤电话改造。突然有一天，门上贴了通知，要把铜线电话升级成光纤。光纤的好处，众所周知，那就改呗。我特意拨了10000号，客服说：“不用准备什么，等着就行。”等来了师傅，他一看我堆得横七竖八的书房，就犯难了：“这线可怎么穿啊！”我俩勘查、合计半天，最后他决定，直接连在“猫”上，并送给我好几米长的连接线，让我有空接到床底下的信号线盒子上去。等他走后，我发现，第一，“猫”不开，电话就不通；第二，“猫”坏了；第三，床底下的信号盒子一时半会够不着，非清理大量杂物不可得也……不由得不追问一句：当初客服为何不提醒我，要尽早理好房间，师傅来了，可以无缝对接，不至于这样因陋就简啊？

　　光纤、天然气的升级换代，都是市政府惠民工程落到了实处，推动着城市基础物质文明的进步。如今企业都注重效率，施行起来自然雷厉风行。然而，局部地区又可能出现我遭遇到的尴尬情况。说到底，还是办事模式太粗犷，没有想到这固然是一项堪作业绩的“工程”，其核心则完全在于“惠民”二字。一两天固定电话不畅，一两天燃气不通，在这个4G和便利店遍地开花的大都会，当然不会引起年轻一族太大的不适，可对那些占老式小区人口比例颇大的老年人又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呢？也许，你会说，煤气公司不是组织展销了吗？你买他们的燃气灶，就无缝对接了呀。对此，呵呵之外，我还要提醒你，通知配广告、组织展销都有利益输送的嫌疑，而按照深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的精神，在燃气灶这类“小”商品上，我们更要实现与“信息对称，贸易自由”这种现代商业精神的无缝对接，否则，城市文明的进步其行恐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