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化这个议题出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不得承认,当前我国的城镇化发展规划进展缓慢。对此,中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专家马庆斌表示:“中国的城镇化推进过程中还有很多问题,比如环境的问题,土地的问题,以及大家争论比较多的所谓农民转化为市民的问题。”而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不止一次地强调中国的城镇化是新型城镇化,是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要让农民真正融入城镇化。
宁波城,浙南的一个海港城市。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穿梭于此,大街小巷、人来人往。2001年,宁波外来人口总量与户籍人口之比为18.78∶100,每三年暂住人口就增加近百万,到了2011年,该比列数已经上升到74.57∶100。2011年底的统计数据显示,宁波户籍人口为576.4万人,登记的外来人口达到429.84万人,两者合计超过千万人。
在城镇化如火如荼的当下,城市的剪影,反映了每个工作在此的人的生活状态,他们或是出入写字楼却蜗居于10平小窝的年轻人;亦或是早出晚归、小心躲避城管队的无证摊贩;又或者,服务于宁波大半辈子,却依旧找不到家的归属感的人……
苗师傅,安徽人,从事拖车2年,之前做过的活,不计其数,“工地上搬过砖,洗车店里洗过车,装修公司也干过,能挣钱的,我都做过。”和苗师傅结识,是因为一起擦车事故,雨夜的晚上,拖车公司漫天要价,4S公司后来帮我叫来了苗师傅。苗师傅人不高,黝黑的皮肤有着一双亮眼,操着一口阜阳普通话,问了出事地点之后爽快地在电话里答应了。再后来,苗师傅把事故车辆拖上了车,载着我们一路到了4S店,因为平时跟4S店的门卫关系好,所以大晚上的,门卫留了小门给苗师傅,只要苗师傅拖来的车,都能直接进修理区,第二天就能维修。
一路上,苗师傅跟我们聊了很多,从如何来宁波,到后来的工地搬砖,以及再后来如何干上拖车这行当,“我现在,没活的时候睡觉,有活的时候出活,时间自由些。”苗师傅一边抽着他的白沙烟,一边跟我们说他的生活。细密的雨打在车窗上,转瞬又被下一波的雨水冲掉,苗师傅脸倒映在车窗上,朦朦胧胧。
“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在宁波怎么说也有10多年了,从那时候在工地搬砖开始,我也没想过以后会干啥,做一行爱一行嘛,哈哈!”苗师傅打着哈哈,虽说带着笑容,可脸上的表情却渐渐严肃了。
“你家里人呢?”“在老家呢,我一个人在宁波,每年给她们寄钱去。大娃可给我争气,考上大学,争脸!”说到家里的孩子,苗师傅略显兴奋。“去年家里的新房总算是盖好了,将来娃不愁没房子住。”苗师傅在宁波挣的钱,基本都寄回了阜阳老家,“爹娘种地,孩子上学,我再去种地,怎么养得起我两娃?”经济上的窘迫,让苗师傅离开了老家,来到宁波打工。“那时候年轻,什么力气活都干,搬砖是苦,但来钱快,一个月有个4、5千呢,一年给家里寄个4万块钱,能做好多事儿。”
“有想过在宁波定居吗?”“哈哈,我娃儿爹娘都在阜阳,我留在宁波做什么?现在是为了挣钱,将来等娃儿都出息了,我就回家种田去啦。哈哈!”每年的春节,对苗师傅来说,都是最纠结的。“回去吧,也不是心疼拿钱,谁不愿意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啊,买不到票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过年的时候拖车能多挣点钱。”苗师傅不好意思地笑了。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速,不少人在年轻的时候走出农村,涌入城市,用青春与汗水为这个城市书写辉煌和荣耀,没有华丽的转身,没有热烈的掌声,人到中年,落寞的踏上回乡的火车。仿佛,在这个城市,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因为这里,没有家。
后记:
2013年3月,过完年以后,苗师傅踏上了回家的路,“家里爹娘身体不行了,谢谢你啊,姑娘,下次来阜阳玩!”电话里,苗师傅爽朗地说到,没有失落、没有沮丧,反而,多了一些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