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统计局27日发布报告,2012年全国农民工总量达到26261万人,比上年增长3.9%。(5月28日《潇湘晨报》)
中国现在的总人口接近14亿,而全国农民工总量现在也接近3亿,几乎占到了总人口的五分之一,一方面,农民工总量多了,说明发展农村经济和农民发家致富的步子迈得更大了,也更快了,农民改变贫穷落后的能力增强了,农民工融入城市也更普遍了;另一方面,说明由于阶层固化现象的日益普遍存在,农民工向上流动的渠道不畅通,贫穷和社会权益代际传递,出现了典型的“一代穷世代穷”的不良竞争局面。
如今,面对“拼爹”和“拼权”的盛行,面对官二代、商二代、星二代、富二代对有限社会资源的剥夺,农民工的发展空间被严重挤压,不可避免成为社会竞争和有序流动的牺牲品,形成了事实上的穷二代甚至穷三代,农民工子女仍是农民工,农民工的孙子依然是农民工,三位农民工即使再艰辛地打拼,也顶不了一位在社会上层的人所能够获得的国民待遇,农民工不产生焦虑和不满都难。
农民工高高兴兴来到城市,战战兢兢留在城市打拼,带着失望离开城市,迎接农民工的已经不是此前那个温暖的故乡,城市进得来,留不住,回家难。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数据显示,新生代农民工中,30%左右没有承包地,30%以上没有宅基地,八成以上的人不会干农活儿,“亦工亦农”正在成为历史。在城市依靠顽强的毅力挣扎奋斗数载,但是由于“阶层固化”的樊篱无所不在的挤兑,最后却形成了“融不进城市、回不了故园”的新焦虑与迷茫,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而造成农民工阶层固化的根本原因是教育不公,让农民工输在起跑线上,重点幼儿园,重点小学,重点中学,这些优质的教育资源和农民工很少能够扯上关系,经济捉襟见肘,面对不菲的大学学费,多少出身农门的贫困生望大学之门而兴叹,即使普通的教育资源,也由于人为的忽视和歧视,农村孩子总是低人一等,没有优质的教育,就没有优质的能力,最后必然没有优质的竞争力。正如经济学家厉以宁所言,教育资源配置不平等→能力不平等→就业不平等→收入不平等→生活不平等→下一代不平等……职业世袭化,成果血缘化,好处继承化,不一而足。
农民工阶层固化,是“身份型社会”的写照,更是社会治理潜规则搅局的尴尬折射,如果国民的向上流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身份、世袭、血缘、继承所提供的庇荫和捷径,那么城乡一体化、缩小城乡差别、城市反哺农村和共享改革成果等等就很孱弱,也无以体现文明和公平。英国法律史学者梅因就认为:社会继替的文明原则是从Status(身份)到Contract(契约)。什么时候,相对于农民工的“身份型社会”弱化了,契约型社会氛围浓厚了,农民工的阶层固化才能有所改善。
近三亿的农民工大军,浩浩荡荡挺进城市,但是他们的命运就像每年的春运一样不安、焦虑和怅然若失,农民的孩子外出当农民工,他的孙子也只好当农民工,这样的世袭不能再延续了,这种悲催不能再上演了,公平、文明和开放的社会迫切需要更多的“农民院士”、“农民将军”、“农民影星”、“农民部长”,不能让“农民工”这个带有不公和讽喻的词语再存在下去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换一种公平和人性化的认识来看,农民工的总量并非越多越好,而应该少些再少些,让“阶层固化”离农民工越来越远,让公平竞争离农民工越来越近,如此,农民工成为新市民,实现城镇化,才能真的造福农民工,推动新农村建设的文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