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中国聚集在城市的人口超过了散居在农村的人口。相应的,中国治理的路径亦将产生变革——城市中国将彻底改变中国原来农村国家、农民国家的概念。
但现实中的中国,却每天为“城市病”所困扰,中国亟须进行一种新的城市的发展道路的思考。
3月中旬,在《21世纪经济报道》“国家经济地理”版创办2周年之际,本报邀请城市决策者、研究者、投资者等各界人士共同研讨,以期凝聚对城市的新共识。
城市化:问题不少
对于中国当前正在高速进行的城市化,与会专家均表示,“面临的问题不少,任务很重。”
现实让常东坡感到困惑。在广西玉林市挂职市长助理期间,这位城市规划学博士发现,在中国西部地区,城市化正快速推进,但一些城市或者没有城市规划、或者规划流于形式化。
与此同时,拆迁纠纷此起彼伏,“城中村”问题越来越令城市决策者头疼。此外,原居民问题、新进人口问题和流动人口问题,无一不是棘手之事。
让两院院士、原建设部副部长周干峙忧虑的则是大城市的交通,如北京,交通整治近二十年,专业人士想了很多办法,但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越来越堵。
让周干峙感到忧虑的另一个现象,是城市规模的集聚扩大与密度的骤升,它带来的后果之一是空气质量恶化。
在国务院参事、清华大学教授施祖麟看来,诸多问题的产生与中国的发展模式密不可分。
“中国人口太多,发展太快、发展太集中——太集中的原因是不平衡,都在北上广。”施祖麟说。
城市研究者、《大国诸城》作者罗天昊也认可这一观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战略雷同。”罗天昊。
罗天昊这几年走访了中国很多的城市,他发现很多城市发展战略都是以新兴产业为起点,发展高端产业、发展工业。
罗天昊认为这并不可取,“实际中国富有经济活力的地方都是做传统产业的地区,而所谓高端产业都是国家扶持的,效益很低。”
规划的不合理是造成上述问题的重要“病因”。“当前城市新区规划有个误区,政府前期不做市场调研和城市定位研究而是直接委托给设计院。”深圳王牌城市研究策划有限公司董事长上官同君说,“实际上设计院是根本做不好的。”
新方向:产城融合
行进中的城市化何去何从?
罗天昊认为,中国的城市发展路径应是非常多元的——既有沿海大城市、有资源型城市,还有古都型城市。
周干峙则认为,解决城市问题,不仅要有创新的观念,还要联系实际,解决具体的问题。
施祖麟强调,城市发展要与经济发展相协调。计划经济年代,中国重点发展重工业,改革开放后是轻重工业并举,现在是强调第三产业,但过去工业化发展快的时候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滞后了。
“城市发展必须要和工业化发展的阶段相匹配。” 施祖麟说,新城的建设必须跟产业密切结合,当前的一个趋势就是由产业拉动的新城建设,“这样就不断形成科技新城、产业新城等”。
中国开发区协会副秘书长周振邦对开发区发展模式变迁的观察,印证了产业与城市发展的互动关系。
1980年代初诞生的开发区,大多远离城市,作为单纯的出口贸易加工区而存在。到了2004年,业界提出开发区成为综合性多功能区的概念。如今,开发区正围绕着产业结构、民生、法制、城市的建设问题谋划——城市的功能正式被提到开发区的发展方向中来,很多高新园区已经成为城市的一部分。
“所以,今天我们来谈重新发现城市,不管发现也好、发展也好,从开发区的角度,应该成为城市化的一个核心部分。”周振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