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频繁搭乘地铁外出。感觉除了空气浑浊、早晚高峰拥挤外，地铁车厢还是十分有趣的。我喜欢观察车厢内的面孔，芸芸众生，在小小的车厢内，行为却千姿百态。

　　人数最庞大的肯定是“低头族”，这类人使用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插着耳机，看剧看新闻看书，神情专注的模样像是虔诚的教徒。他们大多是年轻的上班族。

　　第二类是“昏睡党”。无论地铁报站声多大、车与轨道的摩擦声多刺耳，这类人都能睡得昏天黑地，并准确在自己要下的前一站醒来。他们大多是西装革履、发型齐整的男性。

　　第三类是“话痨癖”，小情侣打情骂俏、阿姨们细数儿女的相亲对象种种缺点，还有打个电话“喂”半天的，“你说什么？我信号不好……”

　　还有一类“观察控”，仔细打量其他乘客的着装、发型，揣测他们的职业、年纪、家庭背景。这类人眼神或空洞或犀利，偶尔让人不寒而栗。

　　地铁是封闭的社会。每个人都是人肉背景，人群中幻影般浮现的脸，有时让人联想到某种荒诞。2010年，因拍摄东京地铁众生百态而获荷赛奖日常生活类一等奖的摄影师，形容他在地铁站台看到的一切，“只在那机械的玻璃幕墙闭合的刹那，一个或者一群灵魂不经意流露出最真实的表情……”

　　地铁又是生活的缩影。同样拥挤的车厢，有人穿梭迅疾，有人纹丝不动；有人听歌阅读，有人呼呼大睡；有人嬉笑聊天，有人抱怨连连。旅程无聊或精彩，只跟自己选择的姿态有关。

　　也许，你恰好赶上了下一秒就要关门的列车，也许列车刚刚开走，你又要陷入漫长的等待。屏蔽门前，众人一起等待，陌生却又充满默契。列车总有固定停靠的站点，可是你永远不知道车门打开时将会面对何人何事。每个乘客的起点、终点、过程各不相同，但这都不重要，人生的列车仍在不间断地朝你开来。隧道的那一头，总会出现希望的光亮和那一阵熟悉的、呼啸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