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传播城市化专业知识为己任
2024年11月23日
星期六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张孝德:拯救乡村文明,打造有根的城镇化
时间:2014-07-09 23:52:00  来源:城市化杂志  作者:张孝德 

  张孝德: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部副主任、教授、博导,公共经济研究会中国乡村文明研究中心主任,城市化委员会委员研究领域:主要从事宏观经济、生态文明、乡村文明研究研究成果:主持完成了中央部委和地方政府委托的课题20多项。

  先后出版《文明的轮回——生态文明新时代和中国文明复兴》、《生态文明立国论》《知识人与知识中国》、《模式经济学新探》等著作,在国家级和省级以上的刊物、报纸发表生态文明、经济学论文200余篇。

  提问1: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特别提到,城镇化要让人们“记得住乡愁”,引发社会的广泛热论。为何“乡愁”二字,在当今城市化浪潮中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张孝德:当我们把“乡愁”置于中国五千年前的文明史来考察,当我们把今天中国的城镇化植入历史、文化、国情的时空来研究,则会发现,记得住乡愁的背后,是需要对中国五千年乡村文明再解读,是对走中国特色有根城镇化之路坐标的再定位。

  眷恋故乡和怀乡思归的乡愁是全人类共同的文化心理。中国人应该是世界上乡愁情结最浓的国家,因为中国是世界上乡村社会发展历史最悠久、成熟度最高的国家。以乡村为载体、以乡村为根系的中国五千年乡村社会演化,形成的乡情、乡思、乡恋已经融合在中华民族的血液中和中华文明的基因里。正因为如此,当我们面对绵延几千年的中国乡村渐行渐远、并大规模地消失,给我们带来的乡愁,是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痛楚的乡愁。

  2000年时中国有360万个自然村,到2010年,自然村减少到270万个,10年里有90万个村落消失,平均每天有将近250个自然村落消失,而自然村中包含众多古村落。在这样一个大历史背景下,对于快速消亡的乡村带来的乡愁和乡痛,中央提出了要让中国的城镇化成为记得住乡愁的城镇化,我认为,中央以如此打动人心、触动情感的语言描述中国未来的城镇化,其所要表达的是要让我们在记得住的乡愁中,记住历史;是要告诫全党和全国人民,中国的城镇化道路必须是与中国五千年文明脉络相同、相续的城镇化。乡村才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从这个视角看,要记得住乡愁的前提是:我们必须唤醒民族的理性和自信,重新认识中国五千年乡村文明的价值和使命。

  提问2:近年来,乡村社会、环境问题日益凸显——人际离散,公共事务废弛,垃圾遍地,污水漫流……原本互助的乡村景象不再。您认为造成这一现状的根源是什么?

  张孝德:乡村是一个熟人社会,城市是一个生人社会。乡村和城市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社会。但是许多人认为,乡村就是愚昧落后的代名词、城市是进步的代名词,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乡村的改革与发展,就成了按照城市模式改造的过程。乡村作为一个熟人社会,在几千年的发展中形成了一套自己的社会组织模式。本来,民主选举是最适应城市生人社会的一种制度,但从20世纪80年代末却把这种制度首先输入到熟人社会的农村。

  基层民主选举制度,在经历20多年后,仍然处在乱象中。虽然修订后的《村民委员会组织法》已开始实施,相关立法也逐步完善,但村委会选举仍然是乱象丛生,“买票”现象严重,暴力事件层出不穷。

  出现乱象的根源就在于,我们错误地将一个适应生人社会的治理模式,输入到一个熟人社会中。结果导致了在中国乡村传统熟人社会治理传统被抛弃,而输入新治理模式却无法消化,使中国乡村社会处在一种传统丢失,新制度又无法有效吸收的断层中。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目前又在对中国乡村进行着另一个城市化的组织改造,这就是农民社区化改革。如果说,按照城市模式对农业区的农村进行改造,虽然有食而不化的问题,毕竟从农业到工业是自然晋级的过程。而以一刀切的模式,对处在中国西部和北部游牧区农村也进行同样的改革时,其带来的负效应比农耕区的农村还要大。

  如果说,让农民变市民都如此艰难,而牧民变市民化,这等于让一年级的学生,跳级升入三年级一样。这个跨越式的发展,如果成功,自然是好,如果不成功,就会陷入回不去,上不去的陷阱中,而目前大量研究表明,陷入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提问3:为什么过去30年间农民愿意进城,但现在一些地方,农民进城的意愿在下降?

张孝德:我们为什么要推进城镇化,因为笃信城市能够让生活更美好。面对城乡收入和公共服务的巨大差异:一方面是越来越萧条的乡村,一方面是越来越美好的城市。在如此巨大诱惑下,农民离乡背井,撇妻离子进入城市成为顺理成章的不二选择。但是在目前许多地方政府推动所谓为农民着想的城镇化中,却出现了农民不买账的状况。这是因为,政府推动的城市化与农民心目中的城市化是两种不同的城镇化。

  首先,在一些学者和政府的计算中,农民进城可以带动城市投资与消费。而在农民的计算中,进城意味着生活成本的提高,如果收入不增加,进城意味着负债进城。其次,让农民让出土地进城,在房地产商和政府眼中,是让农民拥有的土地资产化,获得收益的好机会;但在农民心目中,恰恰成为一种不平等的迫不得已的痛苦出让。再次,政府认为,拆村进城,是为了让农民享受与市民一样的美好生活,但是农民非常清楚,城市化不是免费的午餐,进城意味着他们不仅要付出高成本的生活代价,还要付出乡土关系撕裂、乡土知识离弃、乡土文化缺失带来的精神损失的代价,尤其老年人难以适应城市生活。应该说,乡村被城镇化工具利用,使农民陷入无助与恐慌。

相关新闻
友情链接:  国务院 住建部 自然资源部 发改委 卫健委 交通运输部 科技部 环保部 工信部 农业农村部
国家开发银行 中国银行 中国工商银行 中国建设银行 招商银行 兴业银行 新华社 中新社 搜狐焦点网 新浪乐居 搜房
中国风景园林网 清华大学 北京大学 人民大学 中国社会科学院 北京工业大学 北京理工大学 北京科技大学 北京林业大学 北京交通大学
城市化网版权所有:北京地球窗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service@ciuds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