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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时代
时间:2012-06-18 14:08:49  来源:城市化网  作者:刘易斯.芒福德 

       19世纪早期,任何一个神志健全的人都能感受到,在当时社会生活实际安排方式的背景下,人类已经站立在一次重大变革的边沿地带。风暴尚未正式降临,遥远地平线外,工业革命滚滚雷声已隐约可闻。在美国,国土开拓先锋和产业开拓先锋们的活动尚未给美国社会带来全盘改造效应,而整个国土却到处涌现出各种人民团体,它们预见到这场革命的种种后果,已经纷纷起来抵制当时先入为主的种种做法。有些团体甚至退回到古代神权政治统治方式,这些团体是各种信仰的稀奇古怪混合,又夹带着惊人的经济智慧和政治权术。它们当中,有些人追随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傅立叶,建立起合作性质的殖民地,试图长期生活其中。这类殖民地后来就培养出了美国人民的各种成分;其身份和能力之丰富,远远超过了只问温饱的实用主义社区。

    一方面充满希望,一方面焦虑不安,紧张得连空气都在颤抖。新兴第一批工业城镇中,开始出现了贫民窟。大群大群的移民,懦弱而贫困,带来各种来源不同的传统文化,改变了殖民地的权利平衡。政治,变成了品质低劣而头脑灵活坏蛋们的正当职业。这些坏蛋们掠夺了公共资源,从事社会投机。到了19世纪50年代末期,《哈珀周刊》的一位社论作家,已经开始祈祷希望能出现一些专业化的社会管理者,希望他们能够给大都市腐败的民主制度注入公共正义和社会良知。笼统地说,内战之后侵蚀美国社会的各种恶势力,在19世纪30至60年代之间,尚处于胚胎阶段。与此同时,一些较为古老的地区,开始收获到进入新大陆两个世纪以来的果实,这些果实都是移民来到新大陆与当地风土人情广泛接触的收益。直至人们即将完全丢弃古老习俗时,才忽然感到即将飘然远去旧物的宝贵、美丽和价值;正如恋人总是在即将分手之时才备觉难舍难分。这时候,美国东北部新英格兰各州,移民带来祖祖辈辈习传的中世纪文明,已经蜕变为一个文化保护壳,只是这外壳已经开始干缩,仅留下浓烈的甜蜜香味儿,并在稍纵即逝的短暂时光里遗留了非常强烈的精神影响。生命彻底崩溃之前,人们会从自己想象中感受到它的全部沉重。就在新旧轮替的转换过程中,清教徒中逐步衍生出超验主义者。从此,清教徒,这个原先追求权力的思想流派,这个应运而生的思想潮流,由于其意志坚定却固步自封,由于善良纯真却天地狭小,而逐步让位给后来追求完美主义的思想代表。

    在美国,19世纪30至60年代这个阶段,是一个社会分裂解体与梦想现实两种现象并存的时代:这一时期内,新与旧,粗犷与完美,底层与高雅,都混杂到了一起。无论是古德伊尔创造出橡胶硫化工艺的艰难曲折过程,或者是作家棱罗那种亲身体验融入大自然的大胆试验,同样都倾注了清教徒中狂热者创造革命的热枕与激情。同样,康涅狄格州的小村落,既化育出布朗森·阿尔科特那样优秀校长,同时也产生过巴纳姆那种的坑蒙拐骗的江洋大盗。这个时期内,一面是杰出政治家布莱哈姆·扬出色地组成了犹他州殖民地,另一面却也有皮尔斯以及布坎南那种平庸之辈担当总统,统治者整个国家。这一时期内,东海岸各州殖民地中的古老文化进入了它精神财富的黄金时代。此外,由于领土开拓先锋时代的先天不足,由于工业家们目标的单一性,更由于内战像火山般地爆发出来,所以,直至19世纪90年代,移民人口及其理想构成的美国,除镀金时代几乎繁荣村镇乐陶陶的生活方式之外,对于自己诞生和存在的理由,几乎乏善可陈。

    所以,自己观察和思量工业时代到来之初的粗糙和野蛮,每个有头脑的知识分子都会感觉到前景并不美妙。尽管如此,由于这个文化除了自己的东西,除了自身抽象物质和抽象权利幻化出了反人性产品之外,它简直敌视和排斥一切外域文化。因此,这时期的主旋律仍旧是企望。内战结束之前,西进开拓的幻想大大扩大了已经笼罩东部各州的成就感。当时人们环顾世界的时候,流露出了乐观陶醉,甚至超过了英国实用主义者们惯用的洋洋自得;尽管英国这种乐观主义已经掩盖不了作家卡莱尔笔下各种触目惊心的描写:那些社会变革中的大量碎屑,那些贫穷潦倒、衰败不堪,那些破破烂烂……都被工业化大潮冲到贫民窟里去了。这些景象,在大都市伦敦、伯明翰、曼彻斯特等地,简直比比皆是。

    这个时期的美国,既没有卡莱尔式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也没有拉斯金式的艺术评论家和社会改革家;这样的人物,在当时的美国,根本不可想象。人们要么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那么擒获大白鲸与它同归于尽。但是,假如想要苟活,你就要活得没头脑,活得不要去怀疑,活得无怨无悔,不要去怨天尤人;即使你是非常忽视你的同胞们的言谈举止、行走坐卧,你还是得活在他们之中;然后,设法从自己内心尽量洁身自好,以求弥补社会的种种丑行,包括著名作家棱罗,同样也是这样生活的。超验主义可以批评僵化的文化历史,但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未来会同样地僵化。人们企盼着希望,呼吸着希望,如同初秋季节走过乡村街道上,会呼吸到田野上传来浓烈的香味儿,那里散发出核桃木篝火浓烈的气息,还夹杂着面包诱人香味儿……

    这期间,爱默生在他的“美国青年”一文中写道,“任何人观察这个国家的时候,特别是联系到它的新生与年轻,就会产生一种期翼,期望这个国家最终会实现自己的目标:让法律和规制,在一定比例和程度上,与崇高的自然大化和谐同在……这是一个生命历史刚刚开始的国度,它有许多计划、许多伟大的设计、许多远大的设想。这个国家没有过去,所有的人,眼光都向上看,向前面看。”惠特曼也用军号般的诗句回应了爱默生的话语,麦尔维尔1850年所写文字中流露出的豪情满怀与意气风发,也毫不逊色,他写道:“我们生前上帝已经安排好了,人们也期望我们这个种族实现伟大设想,我们灵魂中腾跃着伟大奇迹,其他国家不久就会被甩在后面。我们是世界先锋,我们是时代英雄,被派赴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在我们自己的新大陆路开辟出一条新路,我们青春生命中有无尽力量,我们没有经验,却有无穷智慧。”

    “每一种制度和规矩,都是人类投下的长长身影。”在这个黄金时代里,美国全国上下,人类到处都把自己的形象和影子投射到大地景观之上。它们没有留下节省劳动时间的机器,没有留下重大发现,也没有留下巨额遗产用以兴建学校或者医院。它们却留下了更为淳朴也更为重要的东西:对生命和生活的勇敢信念和信心。他们把自己的形象融合到大地景观之上,这个时代养育了、陶冶了人类,这是美国历史上都不曾有、也不会再有的。直至那个时代为止,美国的地方社会组织仍然有浓浓的乡野味道。及至这个时代为止,地方社会;就丧失了自身的基础,同时开始散播到整个大陆来的风俗习惯;彼此期间已经没有了丝毫共同点,因而很难进行亲密的沟通和交流。第一批聚落仍然保持着完整和平衡:在美国的古老殖民区域,既有农业,也有工业制造业;沿海岸地区,海上贸易为冒险者开辟了很好机遇。当乔治·提可那,在19世纪第一个十年准备去德国的时候,当时只有一本德语字典。而就在此后的一个世代时间内,德国大学者歌德翻译过来了,欧洲的经典被大量译介过来出版了。此外,通过印度、中国、波斯的高端舶来品,大大开阔了美国人的眼界;它们原来只知道印度有凯斯密羊毛围巾,中国有茶叶……

    美国商人跨海贸易,随同每一批货物都带来了新思想。美国人开始生机勃勃地生活在各种新经验当中,国土新疆界不断向前推进,与东方古老文明的交往,科技发明带来的无限希望,远洋轮船、铁路、电报、橡胶雨衣、收割机……冯·贝尔、法拉第、达尔文——美国人生活在产生这些新事物和巨人的时代,它们相信这些巨人,自己民族的哲学思辨能力也随之提高。当爱默生引退的时候,他怀抱着满满一大堆经验和思想退休了,这精神财富之宝贵,堪与那些伊丽莎白女王们堂而皇之地掠夺的财宝相媲美。在日常生活周而往复的循环中,超验主义者可以抗议,说无聊的物质主义化为一轮新雄起的宝贵资源。

    这个时代,一个极富想象力的新大陆诞生了,这同时也是人类精神思想地理世界中一个新的半球。这个世界代表了美国思想经验的顶峰,并不是它继往开来,而是以往时代为它准备了温床,后来时代则都在它面前消退为矮小侏儒;以至于我们当今这些人,无论写作还是思维,都只不过是在继续这些人探索过的事情;或者,仅只是用些空虚无聊、浅薄轻浮的举动,聊以自慰罢了。

    当时美国的外境真是个难题,人类在这个挑战面前没有退缩,而是迎上前去。这个时期的作家并不孤立,假如说他们在商人、工业家、制造家、政客们日常联手运作中形同弃儿,假如说他们在新时代潮流面前形同落魂者,那么,他们在当时任何重大问题上都有人民陪伴,有人民来分享他们的精神体验,并且热切地追随着他们的号召。但是,假如通观当时全部文学成就,则可以说,小作家们描写的任何东西,都已无法超过大作家们早已透彻撰写过的范围了;这些文学兴趣,早就被爱默生、棱罗、惠特曼、麦尔维尔、霍桑涉猎过、记录过了。英国作家D·H·劳伦斯评论中说得很好:这些作家来到了一个边缘地带。它们站立在两个世界交汇的地方。他们精神体验当中,一部分经验让他们有能力给这场壮阔的新教运动做出了一个结论:用批判的眼光看待人类、信仰、规制,这原本是新教精神的重要核心;而这样的思想和做法,如今发现自己已经山重水复疑无路了。另一方面,从他们经验的另一部分内容中,也就是从他们扎根新大陆纯净土壤中自由社会理想中已经产生了新东西;而且,还与新大陆良好环境(森林、大海),密切接触,以及人类在这里的种种杰出成就,因而,这种经验就能够让他们跨越麦尔维尔曾经跌入的深渊,引领他们走向更新的社会理想,走向一种更新的艺术,一种更新的哲学主张。这种新社会理想的基础,要比仅局限于地中海和巴勒斯坦西亚文化根基的欧洲人的历史更为深厚;这种新型的社会理想,是能够通过一种新型艺术和新型哲学,充分展现出来的。

    同欧洲历史这种藕断丝连的分裂,让美国人能够继续探索前进。正如美国移民后来能够容纳来自世界各地的民族成员,所以美国的历史才能充分敞开心怀,包容西方以及东方的文化,锤炼出一个共同的内核。美国人继续探索前进,而探索活动在探索的世纪里到处都很活跃:为了给民族文化找到新的基础,尼采回到历史,求助苏格兰底以前的古希腊,卡莱尔返回去求助阿伯特·森孙,俄罗斯作家托尔斯泰和陀斯耶夫斯基,则去寻找最早的基督教精神。我们将要仔细观察的,正是美国经验当中这种精神成果;而且是在它表现清晰、最为充沛的阶段去考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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