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中国,正在进行史无前例的城市化,到2025年,在现有的大约1.6亿流动人口的基础上,中国可能还会有2—2.5亿人口迁移到城市。这意味着中国将面临就业、基础设施、能源、城乡收入差距、气候变化、水污染、环境污染、社会安全等方面的严峻挑战。
1990年美国经济学家格鲁斯曼提出了“环境倒U曲线理论”或“环境库兹涅茨理论”现象,即在经济发展的初期阶段,随着经济的增长、人均GDP的增高,环境污染和环境压力也由低增高,生态环境的破坏程度随之增长;只有人均GDP增长到一定程度,环境污染和压力才能到达临界点或转折点,环境得到改善和恢复。美国达到这个拐点人均GDP为11000美元,日本是8000美元,德国是7500美元,据测算,我国人口多、基数大,这个拐点约为4000美元。
快速城市化引起的人与人关系的紧张程度,可用反映一国社会财富分配状况的公认指标——基尼系数来衡量。据统计,2010年中国的基尼系数已达0.48,已经超过了0.4的警戒线。而在改革开放之初的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基尼系数仅为0.16,2000年开始超过0.4,并逐年上升。
可见,快速城市化所引发的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双重紧张”,两者之间既相互关联与又相互推动。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加剧了人与人关系的紧张;人与人关系的紧张,反过来会给人与自然的关系带来更大的张力与变数,由此造成双倍叠加效应。这在发展中国家表现得尤为明显。高度紧张带来了社会失范和文明冲突“双重焦虑”。
当前,我国的“社会失范的焦虑”主要表现为快速发展造成的一系列二难抉择:社会心理压力具有既要促进平等竞争、又要促进共同富裕的双向作用;社会心理预期具有既要参与竞争实现先富一步,又要节制竞争、避免两极分化的双重风险;社会心理互动具有既要靠竞争激发心理活力、又要以协调融洽心理氛围的双重功能;社会心理取向具有既要求得效率提高、又要求得社会公平的双重使命。
中华宗教文化交流协会会长叶小文认为,这许多“双重”,在制度规范相对不健全的社会现实中,往往使人无所适从。但人们的心理期望值很高,民主法制、政治参与意识明显增强,对自我价值的实现,对幸福生活的追求,有着强烈的期待;在个人层面,表现为强烈的不幸感,形成越轨的心理铺垫;在社会层面,表现为无拘束威胁社会基本秩序;在意识层面,表现为大众精神低落、漠视理想和未来的心理倾向。
有学者认为,社会失范,要靠社会文明来支撑和重建。但社会失范的焦虑后面,往往弥漫着心理的焦虑、文明的焦虑。近百年来,不同国家、民族、宗教之间此起彼伏、愈演愈烈的对立和冲突,正在挑战人类的智慧与文明。“基督教文明和伊斯兰文明之间的难以调和的矛盾和冲突”就是典型,有人将之称为“文明的冲突”。
值得我们自豪的是,中国自古就有以和为贵、和而不同、和实生物的思想。“和”的精神,是一种承认,一种尊重,一种感恩,一种圆融;“和”的内涵,是人心和善,家庭和睦,社会和谐,世界和平;“和”的基础,是和而不同,互相包容,求同存异,共生共长;“和”的佳境,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和美。“和”的精神,对今天缓解“双重紧张”就很有用。
例如,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人类感谢自然的恩赐、回馈自然,不也是一种“承认、尊重、感恩、圆融”吗?中国“以和为贵、和而不同、和实生物”的传统,必将在“和谐城市化”的实践中得到继承和创新。
城市化要从“心”开始,只有从“心”开始,心净、心安、心平,只有从平常心、欢喜心、无量心开始,用心去沉思,用心去祈盼,心无挂碍,才能无有恐怖,远离颠倒妄想,才能以内心的和平与安宁来带动外界的和谐与安定,才能由“心动”而“行动”,才能在共同关切与努力中实现人类共同追求的美好理想——让生活更美好!